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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你是指人心?”我清楚了唐先生的意思。

  “看来你很清楚了。如果这座墓是其他人的甚至是什么帝王陵墓,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但结果偏偏是夏南的陵墓。我才更加担心了。你说的没错,夏南本人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关键是这个夏南的母亲是夏姬了……”唐先生皱着眉头说道。

  “夏姬又怎么了?她不过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女人而已,当然,人生经历比较独特了,是个风流女人罢了。不过那个时代,风流的女人貌似很多吧,什么骊姬、赵姬好多个,那个不比她的人生更丰富多彩了……”我听到唐先生这样说,有些不理解。实际上,我对夏姬这个历史人物并不陌生。作为男人,都经历过青少年时代的生理冲动期。我也是一样的,那个时候私下里偷看色情书籍、录像什么的,是每个男性几乎都会有的人生经历。而我所见到的第一本“性启蒙”读物便是从某个地摊上买回来的盗版《株林野史》了。因为这本书,我知道了夏姬这个历史人物。刚刚从事记者行业的时候,我曾去河南采访,经过河南商丘。听说夏姬的墓在商丘柘城县,我还专门跑去参观过一次了。

  唐先生摇了摇头,既像是向我解释,又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你不懂的。夏姬这个人物对于你们这些普通人而言,只不过是个历史人物而已。可对干我们这行的人来说,那是极为可怕的存在。她是可以确认的第一个阴妖了……”

  “阴妖?你说什么?夏姬是阴妖?”听到唐先生嘴巴里蹦出“阴妖”两个字,我立刻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唐先生的两个肩膀,惊讶的追问起来。

  唐先生对于我的反应也是异常的诧异。“怎么?你难道知道什么是阴妖?”

  我连忙点了点头。“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阴妖能制造转阳地这些呢。”

  唐先生一时间嘴巴张的老大,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睛后方才凝神对我说道:“既然你连转阳地这些都听说过,那是最好,也省的我花时间给你解释了。夏姬不仅是现在我们所能确定的第一个阴妖,更重要的是,传说中她还独创了一套只有阴妖之身的女子才能修炼的某种法门。通过修炼这套法门,被阴妖附体的女人可以和附身的阴妖一道延年益寿,以至于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可夏姬死了啊……她的墓我记得是在河南商丘附近吧。难道那个墓是假的?”我对唐先生此刻所说的这些,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夏姬最后是什么情况,史书上没有记载。但夏姬假如真的是阴妖、而且未曾死亡的话,那肯定会在历史上掀起巨大的波澜。想到韩哲提到过的那只七转阴妖对南北朝时期造成的直接影响,我不认为同样作为阴妖的夏姬能够不引起当时的那些贵族王侯的畏惧和注意的。

  “夏姬最后怎么样了?没人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夏姬虽然被阴妖附体,但她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而且她很长时间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当时的人只觉得她淫荡而已,也没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唐先生还想继续说下去。主墓室那边突然传来了召唤他的声音。“唐先生,唐先生。你完了没有。我们这要出发了。”

  唐先生随即住了口,大声回答道:“好了,马上就过来。”说完,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低声道:“见机行事了。我一会见到贺刚,会想办法把你朋友强子支出来的。”说完起身朝通道走去,刚走一步,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件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上。“这东西对我用处不大,不过你肯定用的着了。”然后方才再次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我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看,居然是一把五四式手枪。随即立刻装进了上衣口袋之中。

  主墓室那边的声音颇为嘈杂。我再一次贴到了拐角的位置聆听他们的对话以及下一步的行动。

  从主墓室中纷乱的对话声中,我大概了解了李朝等人的下一步行动计划。貌似走右边通道的阿灿那一组人在搜索过来的过程中有了发现,所以耽误了时间。去找他们的贺老大此刻已经和他们汇合了,两边也用步话机取得了联系。贺老大让李朝这边的人赶过去和他汇合,所以此刻李朝这一组的人便决定出发。

  唐先生对此并没有表示反对,一行人整备了一下后,便向着之前贺刚和强子等人进入的通道前进了。

  确认李朝这队人马出发后,我迅速跟着进入了主墓室。因为好奇,我并没有立刻赶着去跟踪李朝。而是跑到了主墓室上方棺椁的位置朝里观望。夏南怎么说也是在中国古代历史上留下了名字的一个人物,此刻他的棺椁便在眼前,我自然会产生一探究竟的欲望。看了一眼,厚重的棺椁之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虽然知道这座墓葬早被盗墓者光顾过,而且即便盗墓者没有破坏,但两千多年的时间极有可能令夏南的遗体降解的无影无踪。但真见到了空荡荡的棺椁,我还是多少产生了些许失望。失望之余,我便打算立刻继续出去跟踪李朝众人。结果就在我正要行动时,从我进入的那条通道那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听到后大吃一惊,左顾右盼后,发现了主墓室上方两侧的两根石柱可以隐蔽身体,便连忙又藏到了石柱的后方……

  脚步声进入了主墓室内便停止了,主墓室内一片安静。我在柱子后等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小心侧过身子朝墓室中心张望。一看之下,我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刻墓室正中间,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黑色的长发遮盖了整张面孔。白色的服装极为宽大,衣袖和衣摆拖在了地上……

  “这不就是僵尸么?”我捂住自己的嘴便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叫喊出来。之前和豹子这些职业盗墓者聊天,他们对于传说中的粽子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搞的我和强子也都认为粽子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而已。虽然我通过接触王烈和叶桐等人了解到这世界上确实存在某种不为常人所了解的特殊存在。但林美美那种怪物至少在视觉和感官方面不会让人害怕。而眼前我看见的这个白衣人,却让我在第一时间产生极度的恐惧。

  我连忙将身子缩回了柱子后面。但身体却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了。就在此时,我听到白衣人再次发出脚步声移动了起来。听声音,竟然正是向着我藏身的柱子这边走来的。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右手伸进口袋摸到了唐先生留给我的手枪上!

  在柱子前方,声音忽然停止了。

  我一咬牙,将手枪掏了出来。

  “干你娘!管你是人还是僵尸!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想到这里我打开了保险,双手持枪,整个身子向左边猛的探了出去!就在我手指即将触发扳机的瞬间!眼前却是一片空旷……

  我正惊诧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

  我感觉到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了下来。我咽了一口口水,最终横下一条心,向前一个箭步,同时一个转身将枪指向了身后。正当我不顾一切想要开枪射击的瞬间。我转身时产生的气流掀开了身后的那一头黑色长发。

  一张美艳的女性面庞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淡淡的柳眉,略显细长的双眸、漆黑的而灵动的瞳孔,小巧坚挺的鼻梁,一张樱桃小口,白净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见到这张美艳面孔的瞬间,我感觉我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手指僵硬,根本无法扣动扳机。

  长发女人微笑的看着我,小嘴翕动,仿佛正要开口说话。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双眼一阵剧烈的刺痛。我的整个视线被一层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金色光晕所笼罩。而眼前的长发女人在我双眼刺痛并和我视线交汇的同时,那双漆黑而灵动的瞳孔忽然冒出了一对火苗,竟然剧烈的燃烧了起来。女人在双眼燃烧的同时,一张小嘴猛然张开,发出了低沉而嘶哑的惨叫声!伴随连连惨叫的声音,女人的身体如同鬼魅一般连续的向后不断跳跃,显然在闪避着我的视线!

  片刻间,女人几个起伏便移动到了当初我进入的那条通道门口,忽然转身朝着通道冲了出去……

  女人消失的同时,我才发觉自己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疲惫,双手酸软的垂了下来。随着视线当中金色光晕逐渐消失,之前突然产生的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那个女人肯定是妖怪!闪避逃跑的动作比溶洞里的林美美还快……可是她怎么突然放弃攻击我了呢?我明明已经动弹不得,完全被她控制住了,连手枪扳机都扣不下去了啊……是因为她的眼睛忽然燃烧起来了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样子,还有眼珠,似乎和传说中的僵尸完全不同啊……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漂亮女人!难道这才是僵尸的真正样子?”我站在主墓室的大厅内一动不动。盯着白衣女子消失的通道口,只是急促的呼吸着,思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逐渐的使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不、不管了!留在这里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还是赶紧去追李朝他们才是,有唐先生在里面内应,我再找到他们的时候,或许就能顺利的和强子汇合了吧。”我对自己这样说着,跟着连忙转身朝着主墓室另一边,李朝等人进入的通道内跑了过去。

  或者因为恐惧,我进入这边通道之后,几乎就是一路小跑。跑了差不多好几分钟,我才发觉,地宫这个半边的范围竟然比之前我过来的那半边要广大的多。拐角、岔路好几个。不过每个拐角和岔路,我都在拐角的石壁上看见了标记的符号,这个符号我并不陌生,居然就是强子之前和我在一起时,在坑道墙壁上预留的符号。想必贺老大在出发寻找阿灿那组人的时候,是让强子负责标记记号的。这样一来,也方便了我,因为强子已经告诉了我他标记这些符号的规律以及每个符号代表的意义。我因此得以在十多分钟之后,顺利的找到了李朝等人的所在。当从一个拐角处再次听到另一边盗墓团伙成员彼此间交谈的声音后,我连忙又一次就近找了一间墓室隐藏身型。

  那边,盗墓团伙似乎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争执,最终还是李朝的声音压过了其他人的声响。毕竟他才是最终的老板,他一旦做出了决定,所有被雇佣的人员也只能按照他意见来办。

  我并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也不知道李朝究竟做出了什么决定。所以只能窝在拐角这边的墓室当中等待。很快,我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响,这明显是盗墓团伙成员正在使用撬棍撬开某样封闭空间的声音。我因此好奇的溜出了墓室,而摸到了拐角处打算朝那边观望。不过就在打算探出身子偷看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视线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猛的一回头,只见距离我十多米远的一座墓室门口,白衣女人赫然站在哪里。虽然此刻女人的脸部再一次被黑色长发所覆盖,但我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女人正在死死的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和白衣女子的那次遭遇让我感觉到了极度的恐惧和九死一生般的感觉。而此刻再极短的时间内再次见到白衣女子,我却没有了任何的恐惧感。或者是因为我亲眼见到白衣女子那美丽的容貌的原因。毕竟,多数的恐惧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未知!一旦清楚了对方的情况之后,即便知道对方拥有强大而可怕的力量,但恐惧感却也会随之消退许多。

  而且我发现,当我和她远远相望的时候,白衣女子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仿佛非常害怕一样。要知道,她之前恐怕一直都跟在我的后面,而我则刚刚才意识到她的存在,而以她刚才逃走时展现的速度而言,想接近攻击我,恐怕我都来不急反应。但现在,她却站着远远的监视着我,没有任何试图冲过来袭击我的意思。这只能说明,她对我感到了畏惧。

  我和白衣女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彼此注视着。虽然此刻女子的面容被乌黑的长发所覆盖,但我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之前见到的那张美丽脸庞,想着想着,我忽然产生了某种感觉,白衣女人长发下的那副模样,我仿佛在哪里见到过。片刻之后,我陡然记忆了起来。白衣女人不正是之前我在迷楼小睡春梦当中出现的女人么?

  很少有人会对梦境中的人或事产生准确的记忆,我也是一样。从小到大,我做过的梦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不过梦中出现人物的长相我几乎在醒来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忘记。若说记忆深刻一些的,似乎还就是春梦……我至今都还记得我第一次因为生理原因遗精而做的那场春梦。梦中的对象隐约是我的母亲,在梦中,母亲背对着我,我趴在母亲的背上,批命的在母亲的臀部摩擦着自己的下身,而母亲则扭过头来冲着我嬉笑着……

  当然,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以梦中出现的母亲容貌应该纯粹只是我的幻想而已。而醒来后,便完全不知所以,更没有任何的记忆了。至于为什么会确认对象是母亲,因为我在那次梦遗的时候还住在老家祖宅当中,第二天起来奶奶拿着脏污的被单清洗时正好隔壁永发叔家的婶子过来找她聊天,她当时笑咪咪和永发家婶子说道:“这孩子想妈妈了,昨夜里发梦,嘴里就只妈妈、妈妈的喊了半天呢。”奶奶当时和别人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记得清楚,更多的原因在于我对性未知而产生的羞耻心理!当然,随着成年后对男女事情的了解和熟悉,我明白了很多东西,比如性爱是怎么回事,多数男性都存在的恋母情节这些,这初次梦遗的记忆也就成了我青少年一段懵懂的回忆罢了。

  而之前在迷楼做的那场春梦我现在都还依稀记得。刚才和女人接触,因为恐惧,我压根就没想到其他地方去。而现在我才意识到,白衣女人之前映入我眼帘的容貌竟然和梦中的那个少女重叠在了一起。不过不是完全的重叠。白衣女子的样子仿佛是梦中少女长大了几岁一般……

  意识到这一点后,白衣女人的身份更让我愈发疑惑了。我首先否定白衣女人人类的身份。从她刚才从我面前逃走的动作和身法来看,她极有可能是和变异后的林美美属于相同类型的存在。但她给我的感觉却又和林美美当初在溶洞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当时林美美在和我交流的初期,给我的感觉还是一个人。而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我则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确定她不是人类。因为,我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普通人都具有的那种生气。

  就在此刻,拐角通道的那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似乎是某种重物砸落在地面的声响。片刻后,通道那边传来了盗墓者们纷乱的惊叹和欢呼声……听到声响的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似乎李朝等人找到了极有价值的物品,我此刻也顾不上和白衣女人继续对峙,大着胆子转身将身子探出拐角的位置观望。结果正好看见通道中的盗墓者们正挤在通道中的某个墓室门口朝内观望,周静宜和丰满女人也在其中。

  由于担心其中有人忽然扭头发现我的存在,我在瞟了一眼后便急忙缩回了身子,再转过头来。白衣女人却已经从之前站立的位置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诧异的眨了眨眼睛,正准备返身探查一下身后通道的情况。但拐角通道那边杂乱的脚步声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我再一次钻进了就近的墓室当中,将身体隐蔽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吵杂的声音当中,我听到李朝大声对现场的人员下达着指令。“所有东西都搬出来……贺老大,你是行家了。帮小曹一块清点、记录、分类。卢老三,你带两个人去那边口子盯着,阿灿你带人去那边看着,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谨慎!”十几秒后,那名叫阿灿的带着两个人站到了我之前站立的拐角处。他们没有注意到躲在侧面墓室阴影中的我。一则是因为我所在的位置极为黑暗,通道内两侧的长明灯虽然早被李朝等人沿途点亮,但发出的光线只能照亮通道,无法彻底照亮周围的墓室。二则也是因为阿灿和另外两人的注意力完全被李朝等人所在通道内不断被搬运出来的东西所吸引……

  “灿哥……那个圆形的,下面四个脚的是什么啊?”阿灿从事盗墓的年头显然比提问者要长的多,见识也更广博一些,看了看那人所指的物品后略略辨认了一下便答道:“那玩意好像是青铜敦了,俗称西瓜鼎。一般都是成对的……你看,又拿出来一个!奶奶的……这么一对儿得值多少钱啊?”三个人此刻哪里还把李朝交代给他们的警戒工作放在心上,全都远远的看着通道中的同伴不断从墓室当中取出的各种物品品头论足,同时也露出了异常贪婪的表情。

  看着看着,提问的人凑到了阿灿的耳边小声说道:“他妈的,这么多东西,我们就只能分到三成?灿哥,你要不要跟贺老大偷偷说说。我们干脆……”阿灿显然比这个人要明白的多,用胳膊顶了对方一下后,冷冷的答复道:“我操,你小子猪油蒙了心么?要是其他人,我或者和你想的一样了。这次的老板是什么人?除非你干完了就能跑出国去享受。否则还是别打其他主意的好!还好你现在是给我说,要是直接给贺老大递这主意,你信不信贺老大当场就能做了你?”此人听到阿灿如此说,吐了吐舌头,连忙打消了自己刚刚冒出来的那点心思。

  阿灿又伸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道:“贺老大刚才说了,那石碑是我们这一组发现的,他记着呢。到时候李老板哪里拿了钱,走我们这边的人会多分一些的!所以,你也别老想着来阴的了。另外,我们干这行的难道能干一辈子?这趟出来前,贺老大私下跟我说过,这趟倒斗明着是赚钱。实际上对我们而言就是想借机会搭上李老板这条大船了。人家李老板是干大事,赚大钱的人。倒斗赚的这点钱,人家未必就看的上。我听说,上次英国那边拍卖一副咱们古代的什么、什么名画,被人用上千万英镑给卖了下来,后来又被无偿捐献给了故宫那边。你知道买家和捐献者是谁么?就是现在这个李老板了。人家跟着咱们来倒斗,图的是个乐子。冥器什么的?这李老板恐怕真不在乎的,你没看他居然把他妈都带下来了。这哪是倒斗啊……压根就是旅游来的……”

  听到阿灿说到这里,旁边的家伙咽了咽口水道:“娘的,有钱人就是好啊!那么大岁数的女人还保养的那么好,跟三十多岁的少妇似得。那奶子、屁股!操,看的我都留口水啊……还有那边那个女的什么来头?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女人,见到她,我他妈的才知道什么叫仙女!”

  “刚才我问过贺老大了。那个女人和强子一样,都是画图的那个叫严平的人的朋友。我建议你还是别打那个女人的主意了!你没看见李老板一直围着那娘们儿转么?还有那个唐先生,现在也格外的维护那个女人。你要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李老板不说话,唐先生没准就会先废了你!我听说那个严平留在最后爆破,挡住了女娲道那边那条尸蜈!等于救了唐先生一条命。所以现在谁敢打那女人的念头,就是和唐先生过不去了!当然,李老板除外了,人家有钱有势。唐先生也招惹不起了!人比人,比死人啊!谁叫人家李老板会投胎了……”

  或许因为见到源源不断的冥器被从那边墓室内被取出来放置到了通道当中,两人对于“收获”已经感觉不到新鲜了。不知不觉的,便将对话内容转移到了丰满女人和周静宜的身上来了。当然,两人也清楚此刻队伍当中的两名女性都不是他们有机会可以染指的,所以也只是意淫般的品头论足了一番。接着便又将话头转移到了刚才他们的发现当中来了。

  “灿哥,我不明白,你怎么看见那石碑就判断那下面可能有东西呢?”

  “切,你这家伙就是没见识!我们这一路过来,那么多墓室,那间里头有碑了?结果就在这间里头有这么一块碑。这么特殊,傻子都该知道这间墓室里头肯定有货了。”阿灿不屑一顾的说道。

  “灿哥。这地明显被掏过好多次了。前头那些咋就没想过撬开那石碑呢?他们难道猜不出那石碑下面可能有东西?”提问的家伙兀自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他们不是猜不出,而是不屑去掏了!我估计那碑应该是建造地宫时奠基用的碑了。古代建造东西,奠基的时候很多都会在奠基碑下头埋点东西了。不过一般埋的都很少,很多时候埋的都是五谷之类的。之前来的那些可能以为这碑下头埋的也是这一类的东西了,所以压根就没想把那碑给撬开了。结果便宜了我们,没想到这碑下面的藏宝地窖居然埋了这么多宝贝儿。前头那些要知道了,估计肠子都会悔青了吧!哈哈……”阿灿此刻也对自己猜测正确而感到了一丝得意。

  “嗯……灿哥,不对啊!虽然我不认识那碑上头的字。不过我感觉那块碑应该不是奠基碑了。战国墓咱们也不是没掏过,除了墓志铭,之前好像都没见过其他地方有这样一块碑的啊?”第三个人之前一直没说话,此刻方才第一次接过了话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切,我们之前掏的那些能和现在这座比么?这哪里是墓,压根就是一宫殿。啥叫地宫?你想过没?建这么大一座地宫,能和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些比么?不过……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碑上刻的是金文,我虽然认不全,但干了这么多年倒斗,总还认识几个。那碑上第一句写的是:什么为乎什么林的?确实不太像是奠基建造的文字记录了。嘶……你这样一说我也奇怪了,那碑立在哪里什么意思啊?”我潜伏在阴暗中聆听着阿灿等三名盗墓者的对话,当阿灿说出碑文中第一句的部分文字时,我脑子里几乎不假思索的便替阿灿进行了补全……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假如阿灿没有认错字的话,我几乎可以肯定,阿灿他们在那座墓室里发现的石碑上镌刻的恐怕便是这首诗了!

  这首诗名叫《株林》,是《诗经》“国风,陈风”章中的一首。虽然诗词当中提到了这座陵墓的主人夏南,但实际上却是叙述夏南母亲夏姬“风流”事迹的一篇诗歌了。

  翻译成白话文的意思后,相当的简单。“去株林干嘛?找夏南散心么?难道不是去株林,找夏南么?把我的马车,停在株林的郊外,骑上我的马,到株林吃早饭去……”单看文字的解释,普通人很难理解这首诗歌究竟想说明什么,似乎是说某个人跑到株林这个地方找夏南吃早饭。而实际上,这首诗歌是陈国的老百姓讽刺当时陈国的国君陈灵公借口找夏南谈公事,却暗中和夏南母亲夏姬偷情的事件而创作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和现在某些人对“天然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这句诗词的解读有异曲同工之妙!

  “把镌刻了这首诗词的石碑放置在夏南的陵墓里头……这不是等于当面在抽夏南的耳光么?这首诗歌对于夏南而言,那是极大的侮辱啊!历史上的夏南正是因为听说了从民间流传的这首诗歌后,才知道了母亲夏姬和陈灵公的私情。才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最终才发动兵变,杀死了自己的国君啊!替夏南修建这所陵墓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一点么?弄点春宫图之类当做随葬壁画啥的都还没什么了。居然还把刻这这首诗歌的石碑放置在了夏南的陵墓当中?阿灿提到的那座古代石碑……简直就是夏南的耻辱柱……建造陵墓的人得和夏南有多大的仇恨?偏偏在人家的陵墓里竖立这么一座石碑?连死人都要挖苦?”我呆在原地,感觉到难以理解!

  “我国自古以来一贯主张死者为大!人死了之后,即便活着的时候犯过错误,有过失误什么的,但在祭文或者墓志铭当中也都会尽量轻描淡写死者的缺点和错误,而着重突出死者的优点的。那些对死者不尊重的言辞、或者侮辱性的语言,除非死亡者确实罪孽深重,否则绝不可能出现在陵墓内对墓主人的叙述石刻当中的。这座夏南墓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会有人把镌刻了《株林》一诗的石碑放在这里面?这根本就是对死者的挑衅啊?夏南死了,要看见刻着这首诗的石碑被放置在自己的陵墓当中……估计能被气活过来吧?”正当我不怀好意的揣测着陵墓建造者的用心的时候。忽然听到从地宫的远处传来了阵阵隐约的声响。而墓室外的阿灿等人也注意到了声音。当即停止了交谈,纷纷仔细的聆听了起来。

  听了片刻,我和墓室外的阿灿等人都变了脸色。

  在空旷的地宫当中,竟然传来了女性声音的歌唱声。虽然我根本听不清那女声究竟在歌唱些什么。但从每个音节的停顿当中,我感觉到女声咏唱的应该是古代的某首诗歌!

  一开始只是一个女性的声音,感觉若有若无。但紧跟着不断的有新的女声加入到了咏唱的行列当中,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到最后,仿佛是数十个乃至于上百个女声在一起合唱了。声音响彻了地宫的每个角落。

  咏唱的内容也越来越明显。虽然那发音在我听来非常的古怪,但我很快便意识到这女声合唱,咏唱的正是那首《株林》!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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