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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地下鸳鸯

79、地下鸳鸯

  钟意结婚后,陆霈过了阵颓废浑噩的日子。

  公寓的地板上,零散地摆放着数十个空酒瓶子,烟蒂、烟灰落了一地,满屋子乌烟瘴气,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周秘书拿着文件来给陆霈签字,他打开公寓的大门,便看到这凌乱的一幕。

  屋子的主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闭着双眸,一动不动的,像死了一般。

  周秘书吓坏了,忙过去拍陆霈苍白的脸颊,“陆总,陆总,您醒醒……”

  陆霈恢复些意识,缓缓掀开眼眸,看清来人后,他低声呢喃道:“酒……我还要喝酒,周秘书再给我买一打酒来……”

  他刚说了两句,忽然呕吐起来。

  “呕……呕……”

  黄色的苦水,溅落在地板上。

  只有液体,没有食物,他空腹喝的酒。

  吐着吐着,竟吐出一口血来,混在黄色的苦水中,瞧着甚是骇人。

  接着,他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板上。

  “陆总……”周秘书一看情况不对,忙打了急救电话,将陆霈送去了医院里。

  陆霈被诊断为胃出血,酗酒造成的。

  他在医院里躺了十天,才捡回一条命。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冬日的阳光灿烂却不热烈,陆霈拉开病房的窗帘,让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自己脸上。

  想了许久,他终于想通了。

  看着万里晴空上漂浮的白云和飞鸟,他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舍不得钟意,她嫁人了,他心里很难过。

  可生活还要继续,他不能就此一蹶不振。

  若是母亲在天上看到他这幅浑噩的模样,也是不高兴的,他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陆霈褪下病服,换上得体的西装,办了出院手续,又做回了之前那个光鲜亮丽的陆总。

  他开始忙碌起来,闲暇之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钟意。

  每想她一次,心口就疼一次,他会烦闷地抽起烟来。

  不过,至少可以自我控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抽得又凶又狠,一天没个三包是停不下来的。

  *

  这日,陆霈与一群老总在君上酒店谈生意。

  酒宴结束时,他去了趟洗手间。

  陆霈洗了个手,烘干水渍时,听见厕所里传来女人的呻吟声,还有男人的粗喘声。

  “唔……嗯……轻点………”女人咬牙低吟着,嗓音娇软妩媚,还蛮好听。

  陆霈并不在意,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极其普遍,别看这些总裁们,表面上人模狗样的,暗地里不知养了多少个小蜜。

  喝酒设宴时,总会带上那么一两个。

  这不知是哪个老总忍不住了,连房间也不开,直接就在厕所里干了起来。

  手烘干了,陆霈转身要走,却听见那女人喊了一声,“啊……秦邈,你轻点,别那么用力,我会疼的。”

  陆霈怔住,双脚似被胶水粘住般定在了原地。

  秦邈。

  这个名字……

  陆霈俊脸一沉,他转身,缓缓走近最里边的那间厕所,抬手敲了敲厕所的门。

  敲门声响起,厕所里的两人登时吓得没了动静。

  陆霈继续敲门,他一本正经道:“安保检查水阀,请开一下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似是在穿衣服。

  随后,厕所的门被打开了,高瘦的男人走了出来。

  看清男人的脸时,陆霈心口浮上一股怒意,他瞥了眼坐在马桶盖上的女人。

  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清丽的小脸上染着抹绯色,她羞怯地低着头,不敢往外瞧。

  陆霈一把将秦邈拽了出来,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过去,他怒骂道:“混账东西,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唔……”秦邈猝不及防,挨了陆霈两拳。

  他捂着泛疼的脸颊,仔细打量着陆霈,脑海里有点印象,这男人曾在钟意的婚礼上出现过,好像是钟意的哥哥。

  一见秦邈被打,厕所里的女人立马急了,她跑出来,挡在秦邈面前,对着陆霈,大声吼道:“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表哥?”

  “表哥?”陆霈的目光在男人和女人身上来回逡巡,他扫了眼两人衣裳凌乱,嘴唇红肿的模样,霎时便明了了。

  这也是一对见不得光的地下鸳鸯。

  可不管什么原因,欺负钟意就是不对,陆霈心里愤怒,还想将秦邈拉出来打。

  只是林婉像护犊子一样护着自己表哥,陆霈不打女人,最后便作罢。

  走时,他保存了秦邈和林婉幽会的证据。

  *

  钟意和秦邈结婚后,钟父为他们在市中心置办了一套房产,方便上下班。

  钟意现在不住钟家别墅,只是偶尔会回来取些东西。

  陆霈有钟家别墅的钥匙,自从钟意出国后,钟父便把钥匙给了他。

  钟父说自己一个人住在别墅里,孤伶伶的,让陆霈有空回来看看他。

  陆霈平时住公寓,逢年过节会回别墅待上一两天。

  这钥匙一直没被收回去。

  陆霈今天有些想钟意,他拿着钥匙,回了趟钟家别墅。

  上了三楼,他打开钟意的房门,偷偷溜了进去。

  脱去外套和鞋子,他躺在钟意的床上,任她残留的气息将自己包裹住。

  他从前也这么干过,钟意在国外时,他有时因过分想念她,便会在她的房间里呆上一整天。

  裹着残留她气息的被子,他那颗心才会有片刻的安宁。

  陆霈仰头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思忖着,要不要直接把秦邈和林婉的事告诉钟意。

  钟意说过喜欢秦邈,想过正常的生活,若是知道真相,那个小傻子应当会很伤心,哭得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流个不停,第二天醒来眼睛准会是肿的。

  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

  陆霈正惆怅着,如何在不伤害钟意的前提下,完美处理掉秦邈。

  他一翻身,感觉身下压着什么东西,硬硬的,有些硌人。

  掀开床铺一看,发现是一本画册。

  这本画册有些眼熟。

  陆霈将画册拿起来,缓缓翻开,一页一页地看着。

  他的心情有些激动,这里面画的全是他。

  每一副画的右下角都会署上作画的日期。

  陆霈仔细看了一遍日期,觉得有些奇怪,前面十几副,是钟意没有出车祸前画的。

  中间有两幅是她出车祸醒来后一个月画的。

  后面有五副,是她出国后,在国外画的。

  钟意出车祸醒来后,她说她不记得摔下楼梯变傻的记忆了。

  没有那段痴傻的记忆,在那一个月里,她是恨他的,为何还要画他?

  在出租屋看了他的日记后,她更恨他了,恨得跑到国外去了,也依旧每年画了他一次。

  陆霈敛眉想了会,有什么东西正正悄悄浮出水面。

  他心头一喜,立马起身,下楼驱车,奔向市中心钟意所在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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