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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六)

  张婉清现在後悔得很,除了知道他叫孙炎外,她对他一无所知,更是因爲闺蜜说的那几个词,就此判断孙炎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人渣,做错事还不认,难得非要天打雷闪电才有报应啊。”

  孙炎听的一头雾水,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些生气了,被人无缘无故地骂,想必谁都不好受,他忍住了,不想在大街上跟这个女人,不,是泼妇讲理。

  张婉清看他步速飞快,以爲他是害怕了,在大庭广衆之下,被一个女人“公审”个人道德问题。这下使她勇气大增。

  “人家对你不起吗?你非要搞成这样,做事不留余地。说白了,你一点都不可惜,我不过是替她可怜,才来骂骂你。”

  “这位大姐,”孙炎越听越纳闷,这位大姐不会有精神病吧?“你没事吧,看你病得不轻,前面左边右拐,再走十米,有个公交站牌写着鱼珠,你坐十个站,到了青山路就下车。不用谢我,就当我今天做好事好了。”

  听着孙炎一连串的话,张婉清有些楞了,过了几秒锺,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她是被人家以爲自己有病,还直称大姐。我很老麽,人家今年才23岁,不过今天戴了一副墨镜出来,再说了,身上的那件黑短袖确实有点,算了算了,纠结这些干嘛,倒要把重要事忘了。

  可是孙炎的话还是让张婉清怒不可遏,叫她要去看医生,而且还是青山精神病院那种奇葩病。脾气一下子就涌上了。

  “孙炎。我告诉你,我没病,你给我听着,我说的人渣就是你,你抛弃人家了,还若无其事的上下班,亏得人家在家哭天抹泪。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话就去认错,求她原谅你。”

  孙炎见她越说越离谱,好想打断她开列出来的话,可她完全不给他机会,在张婉清看来,孙炎就是想撇清关系,她又不是傻子,岂能让孙炎的阳谋得逞,休想!

  “我还是建议你,趁她现在这个样,快去认个错,女孩子嘛,脸皮薄。你作爲一个男人,首先就要主动,哪怕你是渣男,是混蛋,也要去跟她说是你对不起她。”

  “这位大姐,”孙炎强忍着肺腔里的气没有立马爆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思前想後,这些日子,我并没有得罪什麽人啊,怎麽会招惹你这尊大佛出来给我讲道,挡我财路?”

  “你,我就知道你能说会道,好好的话都能被你气死。”张婉清说道: “我就问你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惹了一个女孩生气?”

  “我干嘛要回答你,”孙炎一听就来气了。

  “你今天必须要回答我。不然我就说你抛家弃子,吃喝嫖赌吸,我还说你搞大了我的肚子,嫌弃我肚子大了,不能跟我做爱了,就出去找别人女人快活,而且还几次三番带回来当着我的面来搞。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声说出来。”

  “哟,还威胁我?”孙炎眼眉一挑,环抱双手在胸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右手更是抚摸自己的下巴。嘴角的笑意渐浓。

  “来呀,我等着呢?”

  “你真不怕?”张婉清有些摸不着他的想法了,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着正装在繁华的中心商业区里上班,应该挺在乎那点面子才对啊。不对,难道他在吓唬我不敢说。也许他以爲一个女人,不敢说出那样的话来。嗯,有道理。我还真不信他不怕。

  注意已打定,张婉清用挑衅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在说,“你等着瞧,好好看姑奶奶的表演。”

  孙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怎麽耍流氓表演,他其实也挺想知道,一个女人不要脸皮是什麽样子的。尽管从她嘴里说出的那句话,他就知道很有可能是她的朋友。毕竟孙炎得罪的人不多,尤其是近段时间,几乎是没有。要说有的话,除了她,还有谁?

  答案自然明了。

  他现在真的好奇,她的朋友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爲她讨公道。孙炎也知道,以自己对她的了解,是不会多说什麽的,顶多就是背地里骂他几句。

  张婉清那时特意卯准了大街上的行人,尤其注意那些行人中有多少是女人与情侣,还有那些大妈。

  她一步一步靠向前,在快要靠近孙炎时,便迅速地往後退,身体重点往後倒,料想中的她是双手撑地或屁股落地,卸去部分重力。顶多就是手、屁股擦破点皮而已。

  未料到是背部先落地,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震得那些瓷砖啪啪响。情不自禁发出哎哟一声,眼泪顿时涌现。

  在一旁观看的孙炎恨不能立刻伸出大拇指,夸她好演技,有做演员的潜质,未来的影後想必就是她了。

  但随即一想,如果真做了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能这麽做!

  只听见她大声哭诉喊道:“孙炎,我是看错你了,枉我跟了你三年,三年了,就是跟一条狗也是有感情的,我跟了你那麽久,我几次三番爲你堕胎,你说你现阶段没钱结婚买房,我认了。忍着痛,留着眼泪陪你去医院打胎。第二次,你说戴套不爽,我爲你着想,你说你爽了就是我爽了,所以任着你摆姿势来弄我,那次过後,我们双双都爽上天去了。”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我就被查出怀孕了,你又来忽悠我,说什麽来着,反正也才三个月,应该没问题,我爲了不让你难受,我又一次由着你性子来,结果搞得我们俩的孩子流産了。”

  “还有啊,就上个月,我好不容易又怀孕了,挺着大肚子本来就不容易,孕妇本来就是有些许抑郁症,脾气暴躁,你说你要操我,我打死都不肯了,你一气之下,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过夜,这也算了,居然当着我和未出身宝宝的面,现场表演。我是瞎了眼才认识你。”张婉清声泪俱下,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下,有些人开始打抱不平。

  “闺女啊,这个男人太渣了,我劝你呀,不要再跟他了。他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难免以後——日子难过啊。”一个大妈指着孙炎说。

  “瞧他穿得人模狗样,原来是条狗,不,是连狗都不如。人渣,烂人。”这是一个女孩说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他渣,你爲什麽还要跟着他。贱女配贱男。绝配啊。”有人各打五十大板。

  孙炎想不到这个女人还真的做的出来,她还要脸不要?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女人不就最看重就是名节吗?

  他不得不站出来,走近她面前,“好了,戏已演够了,你厉害,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不跟你疯了,拜拜。”

  说完,孙炎打算离开,可现场的观衆把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更有甚者,一些无聊人士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拍照,打算将短片上传到网上,这还了得。

  愚昧无知的人,总会被视频里的几个字激发所谓的同情心,譬如起个“世纪大贱男,欲与大肚女友玩3P”又或者“贱男欲望无法宣泄,竟然大搞大肚女友?”更有甚起个文艺的标题“爱多一次痛多一次,醒来後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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