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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我躺在床上已经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最开始我还能依靠数太阳和月亮来分辨日期。可是现在我连太阳和月亮都已经分不清楚了。我真的觉得好疲倦,并不是累心,就只是单纯的身体疲倦。我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睡觉了,这些人没日没夜的疯狂,他们完全颠倒了白昼与黑夜。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只要他们想要,我就会给他们。这个过程我已经有些麻木了,仿佛我的身体就只剩下了本能反应,完全没有了思考的必要。原来人的记忆被剥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让你遗忘,第二种,是让你不再想起。

  渐渐地我真的已经开始忘记很多东西了,忘记了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忘记了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也忘记了是谁让我到这里来的。我似乎觉得这些东西都不再重要了,它们也不必再属于我,我真的没有力气再挣扎了,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后来我又忘记了一些东西,那本来是一些无论如何都不该忘记的东西,可是我还是不愿再想了。我是谁,叫什么,多大了,在干嘛。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无所谓了,因为没有人会在乎这些了。在这里从来没有人呼唤过我的名字,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的意愿,我只需要对他们迎来送往,不需要寒暄,不需要招呼,甚至我都不需要对他们微笑。

  最近我又开始忘记了一些东西,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孩子,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男孩,我忘记了自己还有尊严……

  他们不想让我思考,他们也不想让我回忆,他们只想让我一点一点的接受我自己的身体变化。我满足了他们的这一要求,我一直努力的表现出被迫接受的姿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被迫就显得越来越轻了。我越来越像是真的接受了,我不必再假意欺瞒他们了,因为我必须努力的开始强迫自己不要再接受了。

  现在我的脑子只留下了一个名字,这是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名字,这几乎是我能够忍耐每一天的唯一动力了。我是为她而来的,为了她我才不能放弃,不能放弃我自己,不能放弃爱她的权利和自由。我已经伤过她很多很多次了,我真的不能再让她对我伤心欲绝了。如果我再让她痛苦的话,我……我自己也无法再原谅自己了……我真的很累了,我想睡一会了,你们……你们别再捏我的乳头了,我真的不想再高潮了,不想再射精了。你们放开我的屁股吧,放开我的阴茎吧,让我休息一会吧……

  ……

  「馨茹你最近还好吗?」

  「嗯,都跟你猜的一样,他们确实开始让我接触一些不一般的人了。」

  又到了馨茹跟程小飞约见的日子了,他们之前还零星的见过几面,但是时间非常匆忙,馨茹总是需要尽快赶回花满楼,所以他们只能长话短说。不过这期间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值得注意的细节。刘志的情况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媛媛似乎越来越放得开了。所以他们也只能把没有新的消息当做好消息来看待。现在的情况如果能够维持其实也不算太糟,因为馨茹跟程小飞都有新的进展跟突破了。

  「是不是不在花满楼?」

  「没错,每次都是一辆面包车接送我的,这辆车的窗户全是黑色的,我看不到外面的路。每次到了地方我就会被他们蒙上眼睛,直到进了房间我才能睁开眼。」

  「房间大体的样子你都记住了吗?你观察窗户的朝向了吗?」

  「嗯,我都记住了,我现在说给你,你记一下吧。」

  「好,你说,我来详细把它们记下来。」

  馨茹把她最近外出的情况全都细致的描述给了程小飞,程小飞飞快的在速写本上记录着这些细节。他一边记录,一边再仔细的询问可能会遗漏的细节。真是不得不佩服馨茹的记忆力啊,她居然连能把浴室的瓷砖都数的清清楚楚。程小飞也感叹,幸好馨茹是他们这边的,如果真的被娟姐训练出来,这可比当年蒋委员长身边的沈安娜要厉害多了。

  「用这些能查出什么吗?」

  「我想应该是能够找到突破口的,因为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不轻易出现在花满楼,这说明他们比花满楼还要高。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肯定都是非常值得重视的,所以才会由娟姐这个级别的人亲自来安排。」

  「既然这些人这么重要,那他们能信得过我吗?」

  「他们能信你主要是基于三点考虑,第一,你还是个孩子,好训练好培养,同时也容易操控,他们有信心驾驭你。第二,你不仅美貌出众,而且才智过人,他们以后恐怕对你的利用远不止是权色交易这么简单。第三就是,你已经彻底伤透了心,我猜测这是很早之前娟姐就跟陈友发唱的一出双簧。陈友发扮演黑脸,一直在刻意剥离你的所有社会关系,他负责给你注入仇恨和绝望。然后娟姐适时的扮演红脸,重新给你赋予新的社会关系,他们一个掏空你,一个又重新填满你,这是很高超的伎俩啊。你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照理说你是抵挡不住的啊。还不知道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孩子就是被他们用这种方式给锻造出来的。」

  「他们……他们也太可怕了……」

  「是啊,不过这也足以体现你跟刘志的与众不同啊,陈友发心里肯定也会对你们暗自惊讶的。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但是至纯至净的心地却让他不得不使出更加阴毒的计策和手段。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这对你跟刘志都是一样的,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想得到你,甚至你比刘志对他们而言还更加重要一些,他们想物色一个你这样的天生奇才恐怕已经找寻了有些年头了。你的背景资料很容易取得,他们恐怕盯上你应该有段时间了,只不过你跟刘志的关系倒是省了他们不少力气。」

  「……可……可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刘志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现在花在刘志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其实比用在你身上的还要更多,但是目前来看,刘志的价值似乎远远要小于你。我之前不了解他们对你的动机,所以我误判了形势,可是现在这么一对比的话,的确是看起来很奇怪啊。很显然这不是单纯的情趣爱好可以解释的了。这里面肯定还有更加深层的意义,至少从他们的付出来看,刘志应该还是比你重要的。而且陈友发之前把刘志藏到很好,可是说刘志在陈友发的生活中是个非常独特的存在啊。这种独特性已经不是一个炮友可以随便涵盖的了。」

  「嗯……刘志也跟我说过……陈友发好像之前还是很喜欢他的。只不过不知道应该算是哪种喜欢呢?」

  「是啊,就是不知道陈友发究竟是怎么看待这段关系的,但是从他在床上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需要感情的。而这种感情他又是期望从刘志身上获取的。他可以轻易的找到很多女人和男人,这些对他应该都不是问题啊。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知道这个问题刘志以前有没有跟你提过呢?陈友发喜欢孩子,是只喜欢男孩吗?刘志有没有提过他也喜欢女孩呢?」

  「这个……他好像没跟我提过,他……他不太愿意跟我说这些,因为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况且他毕竟是个男孩,他不像让我知道他的这一面。」

  「这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假设他只喜欢男孩,而不喜欢女孩,这一点也可以合理的解释他为什么不拒绝正常的性爱关系。因为他可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变态,他其实还是很喜欢女人的,只不过他一直对男孩有特殊的兴趣。他可以随便的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情欲,但是只有在男孩身上他才可以找到在女人身上找不到的那种东西。」

  「我……我想起一件事!……我……我本来想告诉刘志的,但是直到他离开我都没机会说,因为……因为我怕吓到他……」

  馨茹突然想到了一件怪事,这件事,实在蹊跷,所以她稍稍倾身到程小飞的耳边,然后小声的对程小飞说着。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馨茹将这个秘密原原本本的描述给了程小飞,她相信这个秘密几乎无人知晓。

  因为这也是她偶然才发现的一件事。这件事她之前就本想告诉刘志的,但是,一个是时间太仓促,她来不及了,还有就是她怕说出来,吓到刘志,因为毕竟刘志也曾接触过这件事。

  「我……我当时也有点受不了了,可……可我也没敢多想什么,我本想第二天就告诉刘志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太快了,会不会……陈友发知道了呢?所以他才把对我们两个的安排,处理的这么紧凑。」

  「额……等一会……我必须要捋一下思路……你这个情况实在是太夸张了啊。」

  程小飞简直不敢相信馨茹告诉他的这个秘密。他既不敢相信事情居然这么离谱,他也不敢相信陈友发竟然如此变态!

  「馨茹你当时看清楚了吗?」

  「我……我当时吓得魂都掉了……没敢细看……但是我应该是没记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程小飞的脸上也瞬间煞白了,他的心里真的有了一丝恐惧,他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犹豫,他不敢肯定自己如果早知道这些,他还会不会趟进这淌浑水。

  「馨茹……我……我也有两个秘密要告诉你,我本来收到这两个情报的时候,我都已经有些腿软了,再加上你今天提供的这些资料,我真觉得天黑了……」

  「程小飞……你……你不要我吓我……是关于刘志和媛媛的吗?」

  馨茹其实一见面就想问程小飞关于刘志和媛媛的情况了,可是她一直没敢开口,她希望等程小飞自己开口告诉她,只要是程小飞轻松的一笔带过,就说明没有更糟的消息。哪怕只是告诉她刘志还在受虐,这也只是表明没有新的花样来折磨他,馨茹可以为刘志祈祷,希望他能够继续坚持,继续忍耐。可是如果程小飞迟迟不愿主动开口,馨茹就知道糟了,一定是有什么新的情况了,程小飞是因为不忍心伤害自己,所以他才不想主动开口的。

  「如果再加上这个问题,其实我就得告诉你三个秘密了……」

  「……不……不要……你不要吓我好吗?」

  馨茹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的眼泪瞬间就流淌下来了……

  「不……馨茹,你也先不要激动,我说的不是刘志的坏消息,只是……只是我已经有几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为……为什么?……他……他不在那了吗?」

  程小飞对于这个情报也很迷惑,因为他明明动用了自己的政治资源,按说这个情报源是非常可靠,而且非常有能量的,可是没想到现在情报还是断了。对程小飞而言,最可怕的事情其实不是糟糕的情报,而是完全没有情报。再糟糕的情报都有相应的解决方案,可是如果没有了情报,那还解决什么呢?当然了,他不能把这些分析也说给馨茹,这样会让馨茹更加恐慌的。他甚至现在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对馨茹撒谎了。他想,要不然就先告诉她刘志其实没事,只是消息源暂时断开了,不是刘志那边的问题,而是我这边出了点小差错。过不了几天,我们肯定还是会了解到他们的情况的。可是,如果过了几天消息源还是没有连上,那该怎么办呢?况且现在馨茹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啊,她必须要保持冷静和专注才能应付她所面临的情况啊。

  唉……告诉她无异于伤害她,可是不告诉她,万一情况更糟了,她怎么能接受一次性的致命打击呢?程小飞是心疼这个女孩的啊,就算没能保住刘志,他也一定要尽全力保住馨茹啊。这个情报难就难在,只有刘志的消息没了,可媛媛的还很畅通啊。那么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他们俩都还在岛上,只是不知道刘志在岛上的什么位置,以及是死是活。

  「馨茹……我必须跟你实话实话,但是你一定要保持克制和冷静啊,因为我们真的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们只能按部就班的照我们的原定计划走下去。除此之外我们真的别无选择了,我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啊。」

  「……」

  馨茹摇着头,不住地流着眼泪,她真的越来越难保持冷静了,她真的很想立刻就跑到那个岛上去,四处呼喊刘志的名字……

  「馨茹,我相信刘志仍然还在岛上,因为媛媛的消息是畅通无阻的。刘志只不过是有几天没有被人虐待了,他现在的安危应该至少是五十对五十的。不,我相信应该是四十对六十的,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伤害刘志的。他们可能只是发现他之前有点累了,所以他们让他休息了几天。他之前真的是有些疲倦了,他们应该让他休息一下了。」

  「你……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馨茹难过的低着头,她真的希望程小飞的安慰都是事实,要不然,她就打算不管不顾的跑到那个岛上去了,如果刘志真的出事了,她就可以立刻陪着刘志一起离开。她答应过刘志,要生生世世都陪着他。

  「这真的就是实情啊馨茹,你现在不要急,我们只是没有他的确切消息,但是大体消息还是可以确定的。这一点我基本还是可以向你保证的。」

  程小飞还是没忍住,他只能先撒谎了。

  「程小飞……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馨茹,对你,别说一件了,一万件我也会照办的啊。」

  「如果……如果刘志真的有意外了……不要瞒我……我可以接受……行吗?」

  「……嗯……我答应你……馨茹,可是眼下,请你相信我,刘志没有大碍,他的情况说不定还要更好一些了。」

  「嗯……谢谢你这么说……」

  「馨茹,你千万不要灰心,你要挺住啊,你们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了,你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们要为彼此坚持才行啊。」

  「嗯……我……我明白。」

  「不过馨茹,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两个秘密,是两个好消息,这是重大突破啊。」

  ……

  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我正式宣誓:

  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

  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

  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

  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我不会考虑病人的年龄、疾病或残疾,信条,民族起源、性别、国籍、政治信仰、种族、性取向、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

  我将保守病人的秘密,即使病人已经死亡;

  我将用良知和尊严,按照良好的医疗规范来践行我的职业;

  我将继承医学职业的荣誉和崇高的传统;

  我将给予我的老师、同事和学生应有的尊重和感激之情;

  我将分享我的医学知识,造福患者和推动医疗进步;

  我将重视自己的健康,生活和能力,以提供最高水准的医疗;

  我不会用我的医学知识去违反人权和公民自由,即使受到威胁;

  我庄严地、自主地、光荣地做出这些承诺。

  他每次手术之前都会想起当年第一次正式接触「医学」这两字时,老师教给他们的希波克拉底誓词。在他的心目中医学是崇高而神圣的。医学护佑了人的生命,护佑了人的未来,护佑了人的希望。他曾经坚定的以为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当他喝下人生的第一口苦酒的时候,他也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一个人的脆弱。

  命运想要击败一个人很容易,如果反抗或许会败得更惨。所以他放弃了相信自己。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他既不相信自己,也不知道该相信谁。这期间,他的酒,没有停。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时而像一位挚友,时而像一位兄长,时而像一位慈父。这个人用他手心里的一个字换走了他的酒壶。他对这个人是充满感激的,这个人拯救了他,重新塑造了他,并将他送到了一个更高的人生舞台上。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喝酒了,可是酒精的味道却始终残留在喉头没有消退。他一直在忍,起初忍的是自己,后来忍的是别人,再后来忍的是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他可以治愈一个人,可是却无人能治愈他。

  他望着面前的手术刀,他觉得既惭愧又无力。他相信自己是一个出色的医生,在与人打交道的时候,他从不缺少自信,他甚至有些自负。他已经不需要在知识学历,物质生活,社会地位等等这些方面再过多的追求了。他生活中最让他感到满足和舒适的一个瞬间就是当他去机场乘飞机的时候。无论是广播通知,还是空乘小姐,他们都不会称呼他先生,而是称呼他博士。没错,他痛恨自己的名字,他想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但是一个人想要真正摆脱这个从生下来就带有的符号和印记,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可是他做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人会提到他的名字,因为在他的整个全称里面,他的名字是最靠后的,是最微不足道的。可是他真的能彻底抹掉这些印记吗?不能。因为始终不肯忘记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他自己。

  他常说的一句话是,医者不能自医。最早的时候,他认为不能自医的原因是无法保持客观,他在审视自己病情的时候,不能真的满不在乎。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病,他不需要过分的开导自己,他就可以假装没事一样继续生活。他每次想起这一点,他就觉得很好笑,因为他觉得医学就好像是聊家常,开导别人总是不厌其烦的,总是振振有词的。可是一旦放到自己的身上,那就全都变成了「我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所以对患者而言,他是一个好医生,可是对他自己而言,他甚至算不上一个医生。

  直到有一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他想要起身去喝杯水,可是他的身体沉重,头痛欲裂,四肢乏力。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孤单的一个人。难道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吗?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吗?难道这就是我活着希望吗?这个病,我能医吗?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不能自医啊。

  那一天他的房间里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仿佛从天而降,因为他没有钥匙,也没有开门,就随随便便的进了他的房间。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焦急,非常的不舒服,也显得非常的不客气。他勉强的从床上爬起来,他看着这个在他的家里翻箱倒柜的人,他出于医者的本能,他觉得这个人需要帮助。他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哦……谢天谢地啊,原来这个屋子里还有个人。这个人急匆匆的跑到他的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但是他太急躁了,他的嘴里始终没有蹦出一个词。

  他对这个人做了一个冷静的手势,然后告诉他:不要着急,慢慢说。这个人比划了一阵,也终于停下来,然后站定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他缓慢的说:我渴了。

  原来是两个口干舌燥的人啊,他渴了一整天,却始终没有喝上一口水,但是这个人一走进来,就想要一口水。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喝上一口水,但是我却给了这个人一口水呢?这个人喝完水之后,显得轻松愉悦了。

  他额头上急切的汗珠消失了,他手舞足蹈的举止也安定了。他的嘴唇红润了,他的气色饱满了。他的身体开始发光了,他的皮肤开始蒸发了,他渐渐地变得模糊了,然后他消散不见了。这个人最后留给他的是一对慈爱的目光。

  第二天,他的病好了,他的床头有一个空杯子。

  他坐起身来,他看见窗外有一只鸽子在瞧着他。这只鸽子冲他歪了一下脑袋,然后朝远处飞走了。

  「当!……当!……当!……」

  那是教堂圆顶的钟楼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他看着那只鸽子停在了教堂顶端的那只鸡公的头上。

  他哭了……他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哭过了……可是他现在放声的痛哭了……

  从此他成了基督的门徒。

  ……

  「对!娟姐的确告诉过我,她已经不能再做母亲了。」

  「她为什么不能再做母亲,现在我还不得而知,但是她在庙里供的长生位应该是她的孩子。从孩子的生辰八字看,那应该是将近四十年前了。」

  「她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吗?」

  「要么就是一生下来就死了,要么就是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娟姐每年都会去奉一次道,她会亲自给她的孩子诵经吃斋。母爱……真的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啊。」

  馨茹听到程小飞对娟姐的评价,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爱真的如此伟大吗?

  「娟姐不仅仅在庙里给自己的孩子捐牌位,她每年还会往各种儿童基金会以匿名的方式捐款,这一点简直太让人惊讶了,因为以娟姐的能力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基金会大多都是洗钱的目的,它们几乎不会真正的救助儿童,这些钱完全就是打水漂,可能连个响声都听不着,她这么做还不如直接在大街上打发要饭的。可是她这么多年来从不间断,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

  「只有心中有罪的人,才会这么干!她这是在赎罪啊,她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而是她负罪难消,所以才一意孤行。这里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娟姐其实是个有心之人,她有明显软肋,对于自己的软肋,她选择的方式是自我麻醉。第二,她的罪,她自己赎不了。或许这个罪就是她自己造的孽,其次她也感受到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渺小的可怜人罢了,所以她宁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赎罪。她在佛祖面前显得很虔诚啊。她深知自己驾驭不了这些因果,但是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在种善因必得善果啊。至于这百般因果之间的各种玄机,她完全寄希望于自己的佛缘了。这一点是她与陈友发最大的不同!」

  「那你的意思是娟姐会帮我们吗?」

  「不!她还没有这个境界,或者她也是身不由己,她是不可能帮我们的。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会帮她自己!」

  「她会背叛陈友发?」

  「那倒也不会,他们是根与茎,枝与叶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们不会如此愚蠢的彼此倾轧,但是我相信就算他们的关系再紧密,一部分貌合神离肯定还是会有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你已经在做了!娟姐现在对你做的事情,未必全是陈友发的意思。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那我还能再做些什么吗?」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馨茹,你一定要冷静,你现在的工作非常重要,也非常关键,你是绝对不可替代的,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我们。你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嗯,听了你的话,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坚持下去的。」

  「你能明白是最好,刘志的情况固然让人担忧,但是如果因为不必要的担忧而贻误了重要的情报,我们的反击就无从谈起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也是间接害了刘志,也害了你自己,害了你们未来的幸福啊。」

  二弟的话直中馨茹的要害,她可以为刘志奉献自己的一切,但是绝不愿意成为他的累赘,更别说成为他的阻碍了。所以馨茹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电击一样,重新被激活了。

  「我懂了,我不会再盲目的让担忧扰乱自己的心了,我会坚定不移的继续努力的。」

  「嗯,馨茹你果然是刘志的贤内助啊,刘志有你是他的福运深厚啊。另外我这里还有第二份秘密情报,这可是一份机密情报啊。」

  ……

  嗯?……我怎么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呢?我的屁眼里还插着鸡巴吗?唉……

  最近的知觉都有些麻木了,我都分不清哪些鸡巴大,哪些鸡巴小了。这下我应该是彻底的被开垦出来了吧,什么人都能随便的操我了,对任何人我也都能够随便的放声浪叫了。唉……我想起以前偷偷的看的一本女性杂志,上面介绍了很多关于女人在床上假装高潮来哄骗男人的技巧。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需要假装高潮呢?女人难道不希望得到满足吗?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当趴在你身上的男人都已经数不清的时候,你当然需要假装高潮,因为你只想让他快点结束,你的满足早就已经爆炸了,飞溅的到处都是了,留不住了,装不下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乳头最近也跟屁眼一样有些红肿了,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这么多人吃奶,这……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呢……当两个大男人一边一个用力的吮吸我的乳头的时候,我的大脑真的迷乱了,这种感觉既刺激又恶心,我的乳头真的很敏感,但是我也真的很难接受这种刺激啊。难道母亲哺乳的时候,是这种滋味吗?

  啊……人类真的是太疯狂了,我们真的不会因为自己的放荡和淫乱而毁灭吗?在我的意识恍惚之际,我觉得不停在操我的人已经不是这些男人了,而是我的孩子们。我……我究竟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我真的分不清了,只觉得是一群依恋我的孩子在不停的使用我的肉体,他们在我身上发泄着他们糜烂的情欲。而我却也愿意用身体去迎合他们……

  现在他们对我已经没有射精管理和屁眼保养的区分了,我的鸡巴很长时间都没有被他们松开了,我的包皮不但是我的精囊,现在都快成变成我的尿袋了。他们似乎特别喜欢看我体内的液体从我的肉荷包里「丝丝丝」的喷出的样子。最初我觉得很耻辱,可是后来我没这份力气了,他们想看就看吧,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就当他们的嘲笑是对我的赞美吧,就把他们对我的羞辱当做是夸奖吧。而且我一边喷尿一边被人操干的时候,他们也真的对我更满意,他们会紧紧搂着我的身体。

  对我的后背,我的脖子不停的轻吻。我时不时的也会转头回应他们,让他们也能尝尝我不要脸的舌头。

  他们套着包皮撸动我鸡巴的时候,让我觉得真的很刺激,因为我的龟头一直顶着这根蝴蝶结,可是就是出不来。我好着急,又好难受,这种想要又的得不到的瘙痒,真的让我抓狂。我盯着那只颤抖翅膀的红蝴蝶,我的舌尖忍不住来回舔弄自己的上颚。我好想一口把它吃掉,或者我好想狠狠地操它。它把我引诱的好辛苦啊,我觉得自己的睾丸都快爆开了,可是我却不能轻易地射出来。我觉得现在,我什么都可以操,我甚至忍不住想要低下头去含住自己的鸡巴。别再折磨我了,让我射出来吧,我真的憋得好难受了。我的耳边是他们「哈哈哈哈」的淫笑,因为我的鸡巴太小了,我的嘴巴根本够不着自己的鸡巴。他们淫笑着走过来,对我说:这么想吃鸡巴吗?那我们来喂你啊。哈哈哈!!

  ……

  「这是一份我从总参三部那里得到的真正机密,不是我们说的这种秘密,而是真真正正的军事机密。」

  「什么叫总参三部?」

  「哦,总参三部是它原来的名字,现在它的全名是人民解放军战略支援军网络空间作战部队,简称战支三部。」

  「……程小飞……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是什么人,你以后肯定会清楚的,但是现在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坏人,而且我只会帮助你们,不会伤害你们就可以了。」

  「你不会是间谍吧?」

  「呵呵呵,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可我没那个本事啊,不过馨茹,你倒真的是有王牌间谍的潜质。你也就是被爱情耽误了,要不然你能成为一个载入间谍史册的超级女特工。哦哦……扯远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你是不是警察?如果你是的话,你为什么不尽快救我们呢?」

  「咳……馨茹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一样都只是学生而已,只不过我的家庭背景有些特殊,所以我才能搞到这些情报,我跟你详说你可能也听不懂的。我简单告诉你吧,我是属于军人世家,而且算是核心圈子的那种,所以人脉资源还算是比较广,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是好人。另外你说的警察,在陈有发这个问题上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深耕政坛多年,早就已经逾越了这种社会机制对他的限制。想要扳倒他,我们需要更强大的能量啊。」

  「你……你说的这么可怕……可……可我们哪有什么能量啊?」

  「关于能量的事,咱们以后再谈,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们在使用能量之前,我们得先有足够的猛料啊。在这一点上我们无人可以依靠,因为对其他人而言,对抗陈友发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我们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会轻易接触他的啊。所以我们必须先有一定的把握,我们才能吸引更多的能量参与进来。」

  「那……那你说的军事机密能告诉我吗?我是不是不应该知道?」

  「馨茹你还真是个好苗子啊,你放心吧,这件事其实已经画上句号了,上面已经不再过问了。但是它对我们而言却不得不重视啊。」

  「嗯……那……那我还是听你的吧……」

  「是这样的,其实咱们国家跟其他国家一样,都是头顶一片晴天,但是底下暗云密布的。事实上境外势力一直都对我们进行着不同程度的组织渗透,政权颠覆以及情报窃取。所以我们也一直在防患国内的间谍活动。我的一个叔叔是总参三部的核心技术骨干,当年参与了网军建设所以我才能知道这个信息。况且我说了,这个信息已经失去军事效力了,所以告诉我也无妨。你听说过摩萨德吗?」

  馨茹摇了摇头。

  「摩萨德是以色列的情报部门,属于世界尖端的谍报组织,我们国家跟以色列的外交关系一直很好,而且没有显着的战略冲突,所以我们的对手名单上很少出现摩萨德的影子。但是最近有两个被三部标记的信号出现在了我们这里。经过跟踪调查,我们发现他们居然是摩萨德的外编行动人员。这一点让我们的很警觉啊,因为我们很少与摩萨德交手,而且他们的厉害在业内也是非常出名的。结果,你猜他们到咱们这里来干嘛来了?」

  馨茹又摇了摇头。

  「这两个被标记的信号,第一次失去联系,是他们走进了花满楼……我们的行动人员也跟了过去,结果发现并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花满楼的问题,花满楼的信号屏蔽是军事级别的。后来他们从花满楼离开之后,他们的信号又恢复了正常,直到前几天,他们的信号再次消失了,这一次他们不但是信号消失,连人都不见踪迹了。你知道他们最后消失的地点吗?」

  馨茹还是摇了摇头。

  「是陈友发的别墅!我们的行动人员想要继续跟进这个情况的时候,上面的命令就下来了,终止行动,停止调查。这个事就这样画上句号了。」

  ……

  「你醒了?」

  「嗯?……」

  「你最近有点累啊。」

  「你……你是谁?……我……我在哪?」

  「你叫刘志对吗?」

  「嗯……」

  「这是手术室,我也姓刘,你可以叫我刘医生。」

  「把我……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你有很多问题,而我可以帮助你解决这些问题。」

  「我……我有什么问题?」

  「这个……应该算是你的遗传缺陷吧,不过这些都不难,我可以帮你变得更好。」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做个小手术。」

  「什么手术?我……我有什么病?」

  「别紧张孩子,这个手术会让你……更健康……」

  「不……我没病……你们……你们要对我怎么样?」

  「放轻松……睡一觉,等你醒过来,你就会变得更好的。」

  「不……不要……不要……我……我……我……」

  刘医生将刘志臂弯上的留置针接到了一包麻醉点滴上。然后刘志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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