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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偷袭计划

第11章 偷袭计划

  时间的度量单位变了,开始以怪物进食的速度计量。它吃得快,我的时间就过得快些,它吃的慢,我的时间就慢一些。只是不知道这小怪物何时才能吃饱。

  时间在怪物一个个咀嚼和吞咽的动作中很快过去,赵武的胸部也快没了,我感觉怪物不是在吃赵武,而是在一口口吃我。

  已经过了大半天,一直没吃东西,我饿得肚皮贴着脊梁骨,快坚持不住时,我才取出藏在衣服里的两块巧克力。这是苏眉冒着生命危险给我的八块巧克力,我当时只吃了六块,剩下两块打算早上吃,好有气力对付赵武,当时没有机会吃剩下了。

  我把巧克力握在掌心良久……不是我舍不得吃,我是在想这两块巧克力是否也分小叶一块,她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小叶已经完蛋了,即使在正常时,她这伤势能活下来也很困难,现在的世界她根本没有机会存活下去,给她吃了巧克力也是浪费。而我生存的机会比她大得多,我更需要食物补充体力……

  斟酌了良久,我长叹一声,还是把一块巧克力扔给了小叶。小叶拾起巧克力含在嘴里,依然还是不理我。

  在我含着巧克力祈祷这块巧克力能尽量慢点融化消失时,怪物也把赵武吃得干干净净,一百多斤的赵武就这样成了一具完美的人类骨骼标本,怪物站了起来。

  顾不上品味巧克力的美味,我心想,要坏事,不知道下一个怪物是要吃李倩还是吃我。我怔怔地看着怪物,心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暗暗祈祷:吃李倩,吃李倩,吃李倩……

  如我所愿,在李倩声响不大但很凄绝的呻吟中,我的祈祷实现了。

  我知道我至少又有五六个小时可以苟延残喘了,一点也没有侥幸的快感,我瘫在地上,背倚着吧台,抱头痛哭起来。从记事起,我第一次哭得这么凶,像个孩子,一个受惊的孩子。

  我一边哭,一边想,那天该听苏眉的,一块死去了才好,那样就不用为一块巧克力做艰难的选择,那样也不用去诅咒别人去被怪物吃掉……我太幼稚了,人岂可逆天?上苍这是要彻底毁灭人类,我一个在正常社会且只是打工仔的小人物,又任何对抗这残酷的一切?

  在我痛哭时,苏眉反复呼叫我,我无法抑制住哭泣,不敢去回应,等哭累了,再不能哭,我休息了一下,拿起对讲机:「苏眉,我很累,我恐怕逃不出去了。」

  我顿了顿,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言辞,「我认为这个怪物喜欢吃新鲜的人肉,它现在正吃李倩,至少四个小时应该不会再杀人,你们趁机快想办法逃吧。」

  「哥哥,你怎么了?」

  苏眉仿佛听出了我话里有话。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

  我故作轻松的说。

  半晌苏眉说:「哥哥,别灰心,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是我的座右铭,苏眉一说,我随即惊醒,收起悲容。天道变化无情,这是老天爷的事情;好男儿当自强不息,这是对自己负责。

  我放下对讲机,擦干眼泪,咬着牙将伤口重新包扎起来。在一堆空酒瓶子里找到两个大个的,拿着瓶口在吧台上把底子摔掉。怪物惊觉转头看我,我挥舞着破酒瓶子冲它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猛男吗?」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犀利的武器了,之前我用抽屉,实际上是下意识选择了防守,用面积比较大的抽屉当盾牌用,现在我要和怪物拼命,当然不能再用那么保守的武器了。

  我挥舞着两个破酒瓶做了几个扎刺的动作,心想,这怪物如此凶悍,我肯定是单挑不过它的,它最厉害的应该是尾巴,这是类似于鞭子之类远距离攻击的武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持着破酒瓶子若能突破它的尾鞭和它近身搏斗,拼上性命扎几个窟窿就是死也值得了。

  有了必死的决心,我浑身的伤痛和疲惫一扫而空,攥着酒瓶子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半是因为激动,一半是因为害怕。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心中涌起一股悲壮,感觉自己现在有点荆轲的意思,这么一想,立刻暗骂晦气,荆轲身死事败,在众多刺客中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耀的,还是专诸刺吴王强一些,身死而功成……这也晦气,毕竟也挂了,还是要离最好,功成身退。

  我操,我他妈这都是想的些什么呀!我拍拍脑袋,平稳了一下思绪,就要推开吧台和怪物决一死战。我忽然又想起小叶,我和怪物拼命时,或许可以让小叶趁机逃到苏眉她们那里。小叶蜷曲在墙角,大概是昏迷了,我大声喊了她几次,都没有回应。

  我看了看怪物,它刚吃掉了李倩的一条腿,于是我想,先不急着和它玩命,等小叶醒过来再去也不迟。其实我自己也清楚,我只是为自己心底的恐惧找借口。

  拼命的事情,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怪物又吃掉了李倩一条腿时,我刚才一往无前的气势早所剩无几了。

  不能再等了,只这么看着怪物吃人,再一个钟头,我恐怕又要崩溃了,我踌躇着,见怪物忽然站立起来,舔了舔嘴巴上的鲜血,抬头朝天花板巡视了一圈,快速跑动起来,跳到墙上一蹬,一个折跳,朝大厅中间反弹上去。它这一跳一弹,筋斗翻到最高时足有四五米高,可这一楼的大厅天花板非常的高,它跳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眼看就要摔下来,它尾巴又一甩,搭在天花板下一根缠绕着塑料的草藤鲜花的木梁上,尾巴一卷,整个身体就用尾巴倒挂在高高的木梁上了。

  我怔怔地看着怪物,不知它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两点让我吃惊的,它大腿蜷曲在胸前,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倒挂着,两腿这间恰好冲着我,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它两腿间,竟然是一副和女人一模一样的生殖器官,而且很嫩的样子,仿佛是小女孩的。而我明明记得,我昏睡之前,看到它两腿之间有一根鸡巴的。难道是我糊涂了?

  而且,它的伤口居然已经痊愈了。它胳膊被我打了一枪,受伤程度大概和我挨的一枪差不多,我这伤估计没一个月是好不了的,而它居然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彻底康复,只是留下了一点疤痕。这样对比算起来,它的身体康复能力至少是人的五十倍以上!

  我目瞪口呆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它在做什么……它要睡觉……

  这让我啼笑皆非,太无视我的存在了吧?电影上吃人的怪物,不都是仿佛和主角有杀父奸母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不离不弃地追杀主角吗?看来在怪物心中的地位,就像一只圈养的小白兔之与人一样。

  我倒要让它知道我和小白兔的区别……我拿起对讲机,小声让苏眉打开房间的门,又吩咐了她几句,轻轻推开吧门,蹑手蹑脚走出去,每一步都像走高跷一样小心,生怕惊醒了怪物,不到十米的距离我居然走了十来分钟,累得汗流浃背,终于到了大厅拐弯通往苏眉她们所在房间的过道。

  我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轻易从吧台的囚禁中逃出来,余光忽然扫到有物体在晃动,我歪头看去,是小叶躺在地上艰难地冲我挥手。

  她是在向我求救吗?是想让我扶她一起逃脱吗?

  我犹豫着是否要过去帮她,这绝对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踌躇时,我看到小叶拿着她手中的对讲机对我摆了摆,她一半完好一半烧伤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我心头……我操,她是要害我。

  小叶扔出了手中的对讲机,然后面带微笑又瘫倒在地。

  慢镜头似的,我看到对讲机缓慢地划出一道弧线,朝怪物栖身的天花板下落去,我心中暗叫:「干!女人……」

  再顾不得掩饰声音,我撒丫子就跑,对讲机落地的同时,我回头看到狼狗般大小的怪物从天花板上落下,朝我奔来。

  虽然身上受伤,要命的时刻,我想我此时的短跑速度已经超越了国家二级运动员,只稍微低于一级运动员的水准了,124 ,134 ,144 ,一个个门牌催命一般闪过,终于看到了天堂入口般的148 包间,我一个鱼跃扑了进去同时大喊:「关门!」

  苏眉和许诺早等在门口,两人合力去推房门,再还有一厘米就要关闭的时候,一声巨响,怪物撞在门上,苏眉和许诺的力气根本无法和它对抗,两人仰面摔倒在地上,怪物携这一股劲风冲了进来,木门丝毫没有留滞它的速度。

  我也在惯性下翻滚着,稳住身形后,我手脚并用,撑起身子扑向茶几,人在半空中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麦克风,腰部用力扭转过身子,背部狠狠碰在茶几上,这时怪物已经扑到了我眼前,我举着麦克风放到嘴巴使出浑身的气力冲着它蜥蜴般的丑恶面目大叫一声:「操——」

  「操——」

  整个包间回响着我气壮山河的一喝,怪物大吃一惊,竖立的耳朵一下收起,一个筋斗后翻,几个跳跃跌撞出了包间。

  正如我预计的,这怪物听觉太敏锐,世间事,有一得就有一失,像武侠上讲的,对手最强之处恰好也是他最弱之处,它惧怕巨大的声响,所以它刚出世时,受不了大厅里音箱播放的音乐,急巴巴将两个音箱毁掉。

  我看着它落荒而逃,我意气风发,攥着麦克风连滚带爬追到门口,看着它逃去身影喝道:「癞皮狗,这就是传说中的狮吼功。」

  苏眉和许诺都跑了过来,围着我七嘴八舌问我在外面时的情况,我哪里还有气力说话,只是冲她们摆摆手示意我很累。两女把我搀扶到沙发上躺下,苏眉在我身边坐下,让我枕着她的大腿,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光头,倒不焦躁;许诺是个急性子,看我不说话,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闭目歇息了十来分钟,我搂着苏眉的肩膀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操,这里怎么这么臭?你们闻不到吗?」

  「怎么闻不到,都快被熏死了。」

  许诺见我开口说话,连忙跑过来,「这屋子里有两具尸体,能不臭吗?」

  「哪来的尸体?」

  「是万景隆和他那个手下。」

  苏眉指着沙发的靠背,道,「呶,就在这沙发后面。」

  我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肯定是赵武把他们的尸体藏到这里的,我笑道:「操,巧了哈,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先别说这些。」

  许诺站在我面前,一只手指着苏眉的鼻子道,「李哥,你先证明一下苏眉是不是赵武的走狗。」

  许诺此时还赤裸着一丝不挂,身上被苏眉抽的纵横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而苏眉还穿着赵武让她穿着的女王皮裙,我知道许诺是在算苏眉抽她鞭子的账,我笑着说:「苏眉是装着顺从赵武,呵呵,其实她是我的卧底。」

  许诺气鼓鼓的说:「哼,算我倒霉,白让她抽我鞭子了。」

  我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别整天跟个小公鸡一样。要有头脑,知道吗?你想想,弄死赵武,头功是苏眉的,你呢,白挨了鞭子。」

  许诺气红了脸要和我争辩,我挥手阻止了她,「你很不错,我知道,那天没有你,我就被万景隆打死了。我只是说,有时候要动动脑袋,不要蛮干。」

  「好了,别计较这些了,说说你在外面时的情况,这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天的工夫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苏眉拉着许诺也坐到我身边。

  「那怪物就一直吃,吃了赵武,又吃了李倩,一天就从猫般大小长得大狼狗般了。具体怎么回事,我哪里知道,但我想这肯定和丧尸人病毒有关。」

  「李姐真是太可怜了。」

  许诺黯然说。

  「是啊,我还要问你呢,李倩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怪物?」

  「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去救你们时,你一直和李倩在一块的,你不知道谁知道。」

  「你不要盯着我……我这里看。」

  许诺双手捂住胸口,「我真的不知道,就是在办公室的那两天,李倩的肚子就忽然大了。」

  「难道是被赵武强奸以后突然变大的?」

  其实我还想问许诺,她也被赵武强奸了为什么没有事情,只是不好这么直白地问她。

  「之前李倩就怀孕了,大约两个月了吧,但是穿着衣服外面是看不出肚子的。」

  「我明白了。这怪物一天时间从猫般长成大狗般,这生长速度,一天相当于正常生物的三四个月吧。从丧尸人疫情暴发时到我去救你们时,一共是两天,假设那怪物开始在李倩肚里里生长,就相当于正常孕妇怀胎七八个月,而李倩之前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可不就是十月怀胎了?」

  「你是说……」

  许诺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惊讶的说,「难道是李倩的肚子里的胎儿感染了丧尸人病毒?」

  「这肯定和丧尸人病毒有关系,不然无法解释。我只是怀疑胎儿感染了病毒,就会成长成这个怪物一样。」

  「呀!我和苏眉姐都被赵武强奸过,他,他都没带避孕套,我们要是怀孕了不也要生出怪物来?」

  许诺抚摸着她结实的小腹惊慌的说。

  「妹妹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吃了紧急避孕药了。」

  苏眉看着许诺笑道。

  「我什么时候吃药了?我怎么不知道?」

  许诺讶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拿我当仇人,当时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我把药放你喝的水里了。」

  苏眉笑着说。

  「是嘛,苏眉姐你真好,吓死我了。」

  许诺亲热地抱住苏眉,「你在哪找到的?」

  「这种地方,这些东西还不好找。」

  一个全裸的少女和一个几乎全裸的熟妇相拥,四个乳房碰撞,活色生香,这情景若是在平时,我早就要喷血了,现在可一点欲望也提不起来:「没事就好,现在这世道,要是怀孕了,即使不会生出怪物,也是要命的麻烦;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对付怪物吧,它吃完了李倩,一定会来吃我们的。」

  我给她们两个大体说了一下怪物的情况,包括它的智力、体力以及擅长的攻击手段,想听听苏眉和许诺的意见,可她们俩只是更加吃惊,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我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和怪物对峙了一天尚且想不到办法,她们又怎么会有主意呢。这么热的天,房间里的两具尸体实在臭的要命,还是先处理了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这怪物听力灵敏,怕巨大的声音,苏眉,你去点歌,就放《狼爱上羊》《冲动的惩罚》之类的,你懂的,大声点,吓死它。我和许诺把两具尸体扔出去。」

  我让许诺抬着小胡子的头,我拽着他的脚,就往外拖。这家伙身材极高,又穿着一双黑色军靴,死沉死沉的,我拖了几下把他的腿扔在地上:「操,太沉了,这双军靴不错,看样子好像是正品呀,丢了可惜。」

  这孙子也不怕长脚气,大热天的还穿这么厚重的鞋子。脱下他左脚的军靴,当啷啷掉出了一件东西,定睛一看,这应该是一把短刀,我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把刀子抽出来,操,果然是一把锋利的开山刀,这把开山刀的刀身很窄,不算长,大约有四五十厘米,真难为小胡子竟然把这么长的一柄刀塞在靴子里了。

  我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托着刀身,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这把开山刀很像电影《古惑仔》里的短刀,刀还很新,做工一看觉得就很精细,不像是大路上的货色。

  我左手食指顺着刀刃一抹,感觉非常锋利。我攥着刀柄,提着比划了几下,感觉手感非常好,顺手就砍在小胡子的脚上,如切豆腐,小胡子的四个脚趾滚离了身体。

  我情不自禁赞道:「好刀!」

  「好漂亮的刀,李哥,给我看看。」

  许诺在旁边跃跃欲试。我把刀锋朝里,将刀柄递给了许诺,许诺接过刀,像小孩子得到了喜爱的玩具一样,自己拿到一边把玩。

  不管许诺,我提溜着小胡子的右脚军靴往下脱,心想,不会这只鞋子里也有一把开山刀吧,拽下小胡子的军靴,「当啷啷」一声响,竟然如我所愿,鞋子里又掉出了一把兵器。

  不过这不是开山刀,而是一把三棱军刺。

  三棱军刺,刀身呈棱型,三面血槽。刀身经过去光处理,刀身呈灰白色,不反光。我国的三棱军刺,它直接安装在枪上,可以折叠收起但一般不拆下来使用。

  它没有扁平的刀身,只有三棱的刃口,只能刺不能砍,因此被称为「刺」而不是「刀」。大头刀上也有血槽,不过效果比起三棱刺差远了。

  三棱刺是在刺进入人体后,血液随血槽排出,肌肉收缩时无法贴紧刺刀面而不会「吸」住刺刀,这样刺可以从容的从人体拔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如果没有血槽,因为血压和肌肉剧烈收缩,刺会被裹在人体内,这样的话拔出刺就会很困难。

  三棱军刺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无法包扎止合。在冶炼三棱军刺时出于金属性质的需要加入了一定量的砷元素,当军刺表面的磷涂层磨损后就暴露出含有砷的钢体,即使只擦伤敌人的皮肤也很难愈合,所以江湖上会流传出种种「军刺浸泡过毒素」的传说。

  这些是我平日上网时看到的关于三棱军刺的资料,可以说,我对三棱军刺早心向往之,希望能得到一把收藏,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地上的三棱刺,这把三棱刺和那把开山刀略微短些,大约三十多厘米长,不好形容它的颜色,靠近刃的地方是惨白色,刃和刃之间则是死灰色。刀身上有不少细小的划痕,刃上也有两个小缺口,很明显可以看出这刺有些年头了,但握着它,不觉老朽残败,只觉杀气森然。我不禁抚摸着刀身轻声吟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军刺应该使用过多次了,说它「霜刃未曾试」是不合适的,只是它的杀气让我有感于胸,才随口吟出这首颇有豪气的诗句。

  军刺的刀柄是木头做的,外面的漆已经掉色,我摩挲着它,感觉侧面好像刻着字,忙端起来看,见刀柄的侧面刻着一个「正」字,这个「正」字下面只刻了一横一竖两个笔画,看样子也是要写一个「正」字而未完结。

  这应该是代表着军刺的使用者曾杀死过七个敌人!这字迹一看就知道刻了有些年头了,显然不是小胡子刻上去的,是它的前使用者,一个战士刻的吧。

  战士……战争……对越反击战……我忽然明白,这军刺就是传说中的「放血王」56式三棱军刺。我肃然起敬,齐额举起军刺,口中轻轻念着:「英雄的前辈,请保佑我干掉凶残的吃人怪物,保佑我逃出生天。」

  「你嘟囔什么呢?」

  许诺问。

  「没什么,我想到了杀死怪物的办法。」

  「真的吗?」

  苏眉和许诺齐声问。

  「真的,但不知道办法是否管用。即使管用,也要经过恶战,恐怕我们中会有人要死去,说不定,全部都会死……」

  「总比坐以待毙强。」

  许诺挥舞着开山刀恶狠狠做了一个劈砍动作,忽然一手捂住两腿之间漆黑光亮的毛发,「我警告你,不要再这么看我。」

  「嘁,我听说,最大的鄙视是无视,你是让我无视你了?」

  「我没说让你无视我,但你不要这样盯着我那些地方看。」

  「我有吗?哪些地方?」

  我盯着许诺坚挺的乳房,故意去逗许诺,也是为严肃的气氛减压。

  「你,你……」

  许诺一手捂着下身,一手遮着胸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你光着身体,我想不看也不行啊。要不你让苏眉脱下皮裙给你穿上。」

  其实苏眉的皮裙关键部位一点也遮不住,反而起到衬托突出的作用,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件助兴的衣服穿在青春荡漾的许诺身上是什么情景。

  「我才不穿那么淫荡的衣服。」

  许诺看了看苏眉说。

  「你是说你苏姐姐淫荡?」

  「我,我没那个意思。」

  许诺记得跑过去拉住苏眉,「苏眉姐,我不是在说你。」

  我盯着许诺结实的屁股:「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顾头不顾腚」了,好白的屁股呀,哈哈。」

  「哇。」

  许诺躲到苏眉身后带着哭腔,「苏眉姐,你看他……」

  「好了,都别闹了,哥哥,你快说说你的办法。」

  苏眉双手朝后搂住许诺的屁股以示安抚。

  「办法,办法就是砍死它。」

  我举起军刺,「先把这臭哄哄的尸体扔出去再说。」

  不敢走出门去,怕被怪物躲在门外袭击,我们三个把小胡子的尸体拽到门口,用茶几把尸体顶到外面。

  「万景隆的身体不扔出去吗?」

  苏眉问。

  「不了,他的尸体还有用。」

  「李哥,你……」

  许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不会是想吃他吧?」

  「我靠,这么变态的主意你也想得出。」

  我故意作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调戏许诺这个小丫头了。

  「我只是问问嘛,不然留着他的尸体能干什么?」

  「我扔出小胡子的尸体,不是嫌臭,是看那怪物吃不吃尸体。明白了吗?」

  许诺想了一会转头问苏眉:「我不明白,苏眉姐,你知道吗?」

  「李哥的意思,嗯……」

  苏眉走到沙发跟前看着万景隆的尸体道,「是不是说,假如怪物不吃尸体的话,我们可以涂抹上尸体腐败分泌的臭哄哄的液体来装死人?」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涂上尸体的尸液,装做死人,找个机会偷袭怪物。」

  我持着56三棱军刺做了一个狠狠的击刺动作,「必须一击毙命,不然我们全都得被杀死。」

  我们现在有两个武器,一把开山刀和一柄56式三棱军刺,不再是赤手空拳任怪物宰割。但是凭借这两把冷兵器,还是不足以对付连子弹都能躲的怪物,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偷袭。

  所以我的计划是,由一人充当猎物吸引怪物来攻击,另外两个人手持武器装死,在怪物对扮演猎物的人攻击时,两个装死的人对怪物发动突然袭击。

  我把我的设想和她们两个详细说了一下,苏眉沉吟了一会说:「你说怪物非常聪明,它会上当吗?它的听力敏锐,肯定会听到人的心跳的……」

  「我考虑过了,它再聪明,也只是刚出生,总不会比人还聪明吧?假如我进入一个房间,看一人满身是血躺地上一动不动,至少我会认为那是个死人;至于它的听力,我们把音箱开到一个适当的音量,既不会吓跑它,也干扰到它的听力……」

  我还没说完,许诺挥舞着开山刀虚砍一下,说:「就这么办了,我觉得行。」

  「你现在来劲了,当时被吓得尿失禁的是谁?」

  我笑对许诺说。

  「我那天是喝的水太多了……」

  「那做诱饵的人,会很危险……被这怪物抓到或咬到,会不会传染病毒呢?」

  苏眉说。

  「鬼知道会不会,尽量小心。」

  我指着沙发,「把沙发拉到墙角,做诱饵的人呆在里面,两面靠墙,前面是沙发,侧面用电视的桌子堵住;怪物最大的可能是跳到沙发背上去攻击,做诱饵的人可以用茶几做盾牌阻挡一下,只阻它一下就行,这时两个主攻的在后面发动袭击。」

  我扫视了一下她们两个道,「我肯定是主攻的其中一个,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两个,谁去做诱饵?」

  苏眉沉声说:「我做诱饵吧。」

  许诺也急急的说:「苏眉姐,我做诱饵吧。」

  「还是我来吧。」

  苏眉笑着对许诺说,「你比姐姐有力气,你帮着李哥攻击怪物吧。」

  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苏眉和许诺把沙发拉到既定位置,苏眉在里面扛着茶几适应场地,我持着56式三棱军刺,许诺拿着开山刀各自击刺劈砍练习。

  她们两个还好,只一天没吃东西,还有力气活动,而我身上有伤,又一直没有吃好,练习了几下就虚弱的不行了,这么搞,不等怪物来,我就要累趴下了。

  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再临阵磨枪,之前我练习玻璃匕首并杀掉赵武后,我想我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了,加上我曾干掉的万景隆和小胡子,我前后杀死了三个人。

  杀过人的人和没有杀过人的人,是有质的区别的……这么短的准备时间,也练不出什么来,还不如养精蓄锐。

  我艰难的挪着身体躺到沙发上,对许诺说:「你用那把开山刀,去把万景隆的尸体肢解了。」

  「为什么?」

  「一是可以练习你的刀法,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二是我们需要涂抹上他的尸液,躺在他尸体的碎块中。」

  我抬起一只手制止了想要争论的许诺,「不要讨价还价,我累了,要睡觉,四个小时后喊起我来,我醒时,不想看到万景隆还有任何一块大于十斤的躯体残留。」

  「啊!」

  「万景隆有二百斤左右吧,就是说,我要你把他至少剁成二十块。」

  我实在疲惫了,听不到许诺情绪激动地和我说些什么,眼一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没等人来喊我,我就惊醒了。我梦到了颜妍,没有什么具体的情节,只是梦到一片漆黑中,隐隐出现了颜妍修长的身影,我处于俯视的角度,或者说颜妍在某个深处,她表情焦急而痛苦,努力向上朝我伸出一只手,大声呼唤着我的名字要我救她,我忙用我最快的速度伸手去拉颜妍,抓了个空,于是我醒了。

  「你小心点,突然伸手,差点让我砍到你。」

  许诺气喘吁吁的说。

  我坐起来,入眼的是一片如地狱般的景观。一个身材匀称结实扎着马尾的裸体美少女正一脚踏着男尸的胸部,另一只手持开山刀,一刀一刀高举劈下,给一具肥大的尸体开膛破肚。

  许诺的肢解工作已经完成了七成,万景隆的四肢被砍成了十几截,他硕大的脑袋也和身体分家,皮球一样滚在一边,只还有一副躯干还算完整,也已经被许诺从中间劈开了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粘兮兮乱七八糟的五脏六腑。

  许诺的胴体满是黑血和碎骨碎肉,脸和头发上也是,仿佛是从污秽的原油坑里爬出来的一样。苏眉正躲在一角吐个不停……

  我躺着的沙发离屠尸现场很近,身上也沾满了黑血和碎骨碎肉,我连忙爬起来,躲到沙发后擦了擦,抬头看到许诺正用手把万景隆的心肝肺一嘟噜东西从胸腔里拽出来,屋子里又弥漫着尸体的恶臭,我不禁弯腰想去吐,可是我腹中空空没什么东西能吐出来,只干呕了一些苦水。

  我伸出大拇指朝许诺比划了一下:「我操,许诺,咳咳,你太生猛了,我真看走眼了。」

  「不是你让我砍的嘛。」

  许诺一开口说话,走了气,忙扔下刀跑到我身边弯腰干呕了几下,「哎吆,妈呀,恶心死我了。」

  我伸手搂住许诺:「厉害,厉害,这次真难为你了。」

  「嘿嘿,开始十分恶心,咳咳,砍着砍着,就砍顺手了。」

  许诺喘息着说。

  我忽然觉得手上正捏着一块圆鼓鼓的结结实实的肉球,才恍然我刚才伸手无意中穿过许诺的胳膊下,正好摸在她的饱满的胸脯上,大概是她累坏了,根本没有察觉到胸前的要害部位被我握在手中,我乘机捏了几下,感受着许诺胸脯的结实和坚挺,我促狭地笑着说:「你以前一定是经常运动吧?」

  「是啊,在大学时经常跑步跳健美操,今年毕业了才停了下来。」

  「怪不得,怪不得,这里都练得这么结实。」

  我的手掌使劲握了握许诺的胸脯。

  「你要死啊。」

  许诺叫着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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